高峡平湖上的静谧、幽深、温馨及平坦的一望无际,在当时,无疑是举国上下无法抗拒的伟大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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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宜昌到青滩,一百几十里的高山峡谷,被一带平水处理得像沪宁、沈大和京津唐高速公路一样。小快艇一边飞驰,一边唱着情切切意绵绵的当红歌曲,两个钟头就到了青滩。
码头上人不算少,十几个背着空背篓的女人在趸船上或坐或站,见到拿着大宗行李的人从船上下来,便一齐用眼睛朝他笑。拿着大宗行李的男人也还了一个笑,被他看着的女人便羞涩地走过去,将那人的行李放在背篓上捆扎好,然后蹲下去,依然是笑着一伸腰,便将小山一样的行李背了起来。走了几步后,她才侧着对别的女人说:“我先走了啊!”像川妹子一样,声音有一种特有的脆亮,还有一些质朴的愧疚。别的女人大度地对她说:“走吧,起岸时脚下踩稳当些!”
在长长的跳板那一端,江滩上布满了黄褐色的石头。石头很大,不知江水在如何洗刷它们,几乎见不到岁月固有的圆滑,无论是在贴近泥地的底部,还是小孩用脚反复踹踏过的顶端,大大小小的棱角兀自直愣愣地瞪着汤汤泛泛的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