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等一等! ”费多尔·巴夫洛维奇尖声地接口说,又向屋里走了一步,“容我也把话说完了。在修道室里我得了好名声,好象我有不敬行为,就因为我说到了船钉鱼。 我的亲戚彼得·阿历山德罗维奇喜欢在说话中 plus de noblesseque de sincerité①,相反地,我却喜欢在我的话里plus de sincerité que denoblesse②,而且看不起noblesse③!对不对,冯·佐恩?院长,我虽然是小丑,而且也正在演小丑,但是我是正直的骑士,愿意有话直说。是的,我是正直的骑士,彼得·阿历山德罗维奇却只想受伤的自尊心,别的什么也不想。我前几天就想到这里来了,来看一看,说说我的心里话。我有一个儿子阿历克赛在这里修行;我是父亲,我关心他的命运,也应该关心。我总是一面听着,一面做戏,但暗地里也悄悄地在看,现在我要对你们表演最后的一幕。我们这里是怎么个情形呢?我们这里,凡是倒下的就让他躺着去。我们这里,只要一旦倒了下去,就永世不得翻身。这不行!我愿意站起来。神父们,我对你们很愤怒。忏悔是一种伟大的圣礼,连我也对它万分崇敬,顶礼膜拜,可是现在大家忽然都在修道室里跪下,出声地忏悔。难道可以准许出声忏悔么?圣父们规定忏悔应该对着耳朵进行,那样你的忏悔才能成为圣礼,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要不然,叫我怎么当着众人对他说明,譬如说,我了什么什么,……也就是说,我做了这个那个,您明白了么!有时候这是连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来的。要是说出来那就真成了乱子了!不行,神父们,这样下去,我们要被你们拉到鞭身教里去了。……我只要有机会,就要上书宗教会议,同时我也要把我的儿子阿历克赛领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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