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为了每个星期六的花费,佩格蒂都得设计出一个像火药阴谋案[6]那样的详尽计划。
在这段时间里,我深深感到,我的一切希望和前途正在消失,完全没有人关心我、理睬我,要不是还有几本旧书,我毫无疑问真是要痛苦不堪了。那些旧书是我唯一的安慰;正如它们忠于我一样,我也忠于它们,我把它们读了又读,不知道读了几遍。
我现在正写到我一生中的这一阶段,只要我还能记事,我是决不会忘却这段时期的。对这段时期的回忆,往往不需要我的祈求召唤,就会像鬼魂似的来到我的面前,把我的较为欢乐的岁月,搅得不得安宁。
一天,我无精打采、神情恍惚地默想着(这是我这种生活造成的),在外面溜达了一会儿后,正当走到我家附近一条篱路的拐弯处时,遇上谋得斯通先生和另一位先生迎面走来。我慌了,正打算从他们旁边走过时,那位先生突然叫道:“哟!布鲁克斯!”
“不,先生,我是大卫·科波菲尔。”我说。
“别说了,你是布鲁克斯,”那位先生说,“你是谢菲尔德的布鲁克斯。这就是你的名字。”
听了这话,我再仔细地朝那位先生看了看。他的笑声也提醒了我,我认出他是昆宁先生。以前我跟谋得斯通先生去洛斯托夫特时曾见过他——至于什么时候这无关紧要,用不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