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问题,卢梭与卢梭思想解释学的关系。法国革命前,他的政论作品未引起太多兴致,读者更关心他的性情与交往逸事。自1789年,他的政治观念进入革命舆论,或被简单地概括,或被无止境地夸大,人人觉得自己理解得最得体,各不相让,一旦权力介入,免不了争斗。雅各宾派自誉为卢梭的信徒,这不意味着他们是理解卢梭的。理解还是误解,对于他们不是关键问题,重要的是夺取权力,彻底变革旧风俗,建设新社会,但粗鲁的实践会消解目的的正义性。在理论上,卢梭与革命话语的关系有三种可能:一是像其他哲学家一样因偏离时代精神很快为人忘记;二是他作为思想的先知受到普遍认同,这种认同感在归化时代精神的同时,它的说教性弱化,法国人得以形成关于现代社会的共识;第三类情况是第二类情况的另一种可能,他未能归化时代精神,相反无休止的争论消解了民族认同感。法国人遇到的是最坏的情况,他们将一个故去的人赋予指导现实的力量,那未必不是建设现代国家的良好愿望,但最终失败了,卢梭的幻象一个个到来,挤在民族意识里。所以,在法国的语境里,卢梭思想解释学或卢梭主义的中心不是卢梭,而是主义,确切地说是革命话语对于卢梭思想的单向度解释。19世纪的法国人未区分卢梭与卢梭思想解释学的差别,有时以为雅各宾派所推崇的卢梭就是那个处境艰难、理想高远的孤独者。
相关影视:鸭王2完整版粤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