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调息,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星光隐去,东方微亮,已经卯时,仍不见毕岸回来。
公蛎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朝四周看去。
乱石和荆棘丛外,是一块庄稼地,旁边一块荒地,荒地正中,却是个隆起的土坟包。
公蛎忽然想起,这不是桂平的衣冠冢么。
墓前的木制牌子已经不见,只剩下一个隆起的黄土堆。这么些天过去,上面竟然没长出草来,光秃秃的十分难看。
公蛎对这个坟墓心有余悸,远远看了一眼,便兜去旁边寻找。
周围静悄悄的,并不见毕岸,而且也没有任何打斗、说话的声音。
这家伙,不会偷偷回城了吧。
公蛎咒骂了一句,顺着原路回去,打算自行回忘尘阁等候。但经过那个闷死王瓴瓦的坟墓时,心中忽然一动。迟疑了一下,还是伏下身来,贴着地面,拿出追踪猎物的本领,仔细分辨地面上残留的痕迹。
果不其然,毕岸的脚印消失在坟墓前。
公蛎几乎要哭出来,搓了一阵子手,先去敲打坟头上的石头,不见有回应;绕着坟墓走了两圈,依稀找到当时假公蛎打盗洞的位置,把心一横,伸手挖了起来。
盗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坟土松软,一刻工夫,便将墓道挖通了。
公蛎以为是原来的盗洞没有填实,却不知道他如今手如钢甲,锋利无比。
公蛎小心翼翼地顺着盗洞滑了下去,紧张得身上肌肉紧绷,汗毛竖起,但下到墓室里面,一眼看到毕岸坐在墓室正中的地上,盘腿闭眼,竟然在打坐。那具棺材已经散了架,只剩下几块破碎的板子,露出白森森的木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