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盈与深泓一起微笑起来。
“这次我没有打他,因为他是个不值得打的疯子。可我还是训他,‘你这傻瓜,以为君临天下的人,是满口你情我爱的小儿女?’胡人站起来,倔强地回答,‘聪明如陛下,怎么没有发现呢?爱情并不是宫廷中最耀眼的部分。可是当你疲惫不堪的时候就会发现,它并非危险无用,而是冰冷的宫殿里,唯一能让你感到温暖、让你微笑的东西。这不是最要紧的事吗?’”
素盈乍受触动,心中一软,轻轻地叫声:“啊呀!”一刹那,这两天闷在胸中的恐惧和酸楚被释放,一点泪花竟放肆地在眼中绽放。
深泓大约没有在意,仍沉浸在他的故事里,笑道:“我不想再与他计较。他只是个浪漫的胡人,他看到的宫廷,和我们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他不会懂。先皇偏爱深凛,自己也深知这份私情影响到他的判断力,久久无法抉择储君。结果长嫡之争险些分裂国家。所谓的爱,就是会引起这些乱象的无聊情绪。我……抛弃了可能危害国家的因素。”
他看着素盈,问:“你懂吗?”
素盈垂下眼睛,忽然想起:二十年的爱与被爱,不是他交给了神明,而是他自己从不践行。不需她巧妙地掩饰泪光,小小的泪花在这一刹悄悄凋零。素盈淡淡地抿嘴微笑:“我一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