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这回真的算是有救了。
直到几年之后,广济天童修书于彭超重提此事,彭超才道出实情。
没别的,就一个字,贪!
商人重利,不过贪的只有主家,而且一切皆在前期计算之内。
可若是交由官办,原本三道的手续能凭空多出三十道的把口。
可这是救灾,不是盖楼。
如此以往会将程序变得异常复杂缓慢,而上下贪欲所叠加起来的那个数量级却是你永远都算不出来的。
一块糕饼,1/3的粮食,很可能到后来全是拿苦蒿草做成。
更有甚者,会有绝大多数灾民直到灾情过去都没见过苦蒿饼长得什么样子。
既是这般,那当初用饼救人和用柳家的丹药哄骗人又有什么区别?
那次晚宴其实是广济天童的告别宴。
即便是后来彭超几人将报价又降了一钱,以每人二两三钱的预算,楚北现如今还有九十万两的缺口。
广济天童已经准备好行囊,准备再次拉下老脸找朝廷要钱。
不是没有人劝诫过,你这前段时间既驳了各大天童的面子,又推诿了朝廷的旨意。
这回再过去,还不是故意让人家给你甩脸子看嘛。
谁知天童却是淡然一笑,说了句至理名言:
“老衲修的是佛,要个什么脸?”
就是因为这样的一句话,促使多年后站于城头上的彭超,面对着那数十万的楚北降军,做出了个让他被诟病一生却从没后悔过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