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何必呢? ”
“甭废话。 ”卡里有二十多万,和医院账单上的数目分毫不差。 钱是向刘芬芳她二姐借的,一家人明算账,作为抵押,他们白纸黑字地承诺,如果还不上,就把看守所宿舍那套筒子楼过到人家名下。 二姐不差钱也不差房子,但杜湘东的表态和他此时告诉许文革的一样:“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谁的便宜我也不想占。 ”
听到姚斌彬的名字,许文革脸色不变,眼底却有一丝微光闪动。 但他随后的表现却让杜湘东始料未及。 他突然咧嘴笑了,笑得亲热而诚恳,就好像杜湘东不是“杜管教”而是一位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他根本没再顾及兜里的银行卡,那意思很清楚———无论是二十多万还是与杜湘东互相监视这一事实, 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许文革现在仿佛只对杜湘东这个人感兴趣,他仿佛早就期待着与杜湘东重逢。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杜湘东的胳膊也被许文革揽住了,“带您去个地方。 ”
几乎是懵懂着,杜湘东坐在了奔驰车的后排。 笑容绽放的许文革蕴含着某种令人无法拒绝的力量,完全符合他这种人在中年时代应该具有的特质:越是底气十足,就越证明了此前的那些苦没有白受。 想到这些,杜湘东立刻后悔了,但车已经像艘大船似的稳稳开动了起来。 司机回过头来,换上了一副恭顺的脸色:“许哥,路线不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