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玉屏拍了拍麟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告诫儿子:“读书不能一味地死记硬背,朱子理论固然是精髓,但诗词歌赋有它的多义性。每当我想起这首诗时,我就觉得诗中‘在水一方’的并不一定是美妙的女子。你可以这么理解,也可以换一个角度来理解,它是不是人生的一种境界呢?人生有许多美好的追求,也许你竭尽全力去干了,但是,无论你怎么努力都达不到理想的境界。你的目标就像那美妙的女子,永远‘在水一方’。”
曾麟书几乎听呆了,眼睛一眨也不眨。他万万没想到父亲曾玉屏竟有如此高深之理论,几句话就把自己十几年的困惑给解释通了。突然间,顿悟了。他深有感慨地说:“谢谢父亲的教导,您为儿子指点迷津,儿子没齿难忘!”
曾玉屏欣慰地看着麟书,以商量的口吻对麟书说:“你读了二十多年的书,参加过一次又一次的县试,屡试不中,是不是该另辟蹊径了?”
“儿子明白父亲的意思,只是,我能干什么呢?从小就只会读书,上山不会砍柴,下田不会耕种,四体虽勤,但五谷不分。我更不懂得生意经,连算盘都打不好,更不用说来往账目应如何结算了。唉,死读书、读死书、读书死!我真不知道人生之路该怎样走下去!”
“别人有的,你不曾有,你所拥有的,别人也不曾有呀!而且,你所拥有的是一般人所可望而不可即的,那便是学问。你可以发挥自己的长处,办个私塾学堂,既能为乡邻们干点好事,又不耽误自己孩子的教育。两全其美,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