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种勇气具有的力量,神秘主义者征服了对命运和死亡的焦虑。既然处于时空与有限性中的存在最终说来是不真实的,那么,起于这一存在的各种变迁与终止这一存在的非存在也同样是不真实的。非存在不再是威胁,因为说到底,有限的存在就是非存在。死亡是对消极之物的否定,同时又是对积极之物的肯定。对怀疑与无意义的焦虑也以同样的方式被纳入神秘主义的存在的勇气。怀疑是针对着存在的每一事物的,而且由于每一事物都具有虚幻的性质,它们都是可疑的。怀疑揭开了幻境的面纱,瓦解了反对终极现实的那些观念。这种勇气的表现并没有被置于怀疑之中,因为它们是每一个怀疑行为的前提条件。没有对真理本身的意识,对真理的怀疑便是不可能的。既然终极意义并不是某种确定的东西而是一切确定意义的深渊,那么,对无意义的焦虑也就被克服了。在神秘主义者进入、经历、离开的现实的不同层次上,他逐步体验到意义的缺乏。只要他在这条路上往前走,他对罪过和谴责的焦虑也就被克服了。那些焦虑并非消失了。他在每一个层次上都可能体验到罪过。这一定程度上是因为他未能满足本层次的内在要求,一定程度上又是因为他未能跨越本层次。但只要能确保最后满足本层次的要求,对罪过的焦虑就不会变成对谴责的焦虑。根据佛教的因果报应说,惩罚是自动实施的,但在亚洲的神秘主义中并没有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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