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从长凳上急匆匆跳下去,一把握住他的手,却抓到一手的湿凉,潮湿的是他的汗,冰冷的是他的体温,“怎么了?”她仰头看他,不知情况。
阿开垂眸不语,他向来安静,纵然沉默也不显得突兀,只是他一向沉稳,此刻漆黑的眼瞳却在眼眶内左右闪动,他像是在躲避什么,又像是被什么触到了痛处,他隐隐忍着,又隐隐有些忍不住。
魏师傅也走过来追问:“你师傅又说了些什么?”
阿开摇摇头,勉强牵动了一下嘴角,“没什么。”他的声音很低,景云觉得他一定是有什么事,但他不能说,或许如宋凉月所言,是关于秘青瓷的釉方。
“说了这么久,怎么会没什么?”苏木蹙眉。
宋凉月站起身来,不带一丝好奇,“就算有什么,也是师傅单独和大师兄说的话,与我们无关。”
如今的龙家窑,龙洺是继承人,但真正撑得起“瓷王”牌匾的,除了大师兄便是凉师姐,她话不多,却简短有力,没人敢再追问下去。
阿开握紧双拳,微红的眼眶中,他始终没让那滴泪滚落。他在龙家窑一日,就是一天的大师兄,他要安排的事还有很多。
“医生已经进去插管了,我会安排每个人接下来的工作,师傅住院,龙家窑的泥还要继续练,龙家窑的窑还要继续烧,龙家窑还是龙家窑。”
明明他不是继承人,一番话却让他们慌乱的心镇定下来,师傅病着,但大师兄还在,只要大师兄还在,龙家窑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