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用血肉之躯横臂为她遮挡枪口的,应该是“她”的姊妹。
“存心害我?她肯定是收了黑钱,存心在这个节骨眼上害我在师长面前当众出丑!黑心肝的小娼妇,你说,你说说你吃了那交际花多少黑钱?说!”四姨太捶胸顿足哭骂着,擦泪的绸帕一放下,糖糖一下子被眼前这四姨太的容貌惊呆了。
一张惨白的脸如抹了厚厚的白灰,脂粉涂得如同从面缸里爬出来,可也没能遮盖住左眼一片肿起像大熊猫似的乌青。左边面颊有擦破皮的划痕,青红一片。更狼狈的是身上蜜色的旗袍如掉进颜料缸子,蓝绿黄紫的一片滴滴哒哒落着污水,落水狗一样狼狈不堪,滑稽可笑。糖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猜出这疯婆娘的惨状和她这身子主人有关。怎么莫名其妙的她就穿越在这么个小倒霉鬼身上了?
“还不动手?”四姨太咬牙切齿,发疯似的冲上前同姐妹几个撕扯着就要抓挠糖糖。
眼前情势不容她细想,糖糖眸光粗略地扫视四周一圈,这似是个后台的化妆间,一排排镜子,桌上摆满瓶瓶罐罐,地上玻璃罐子碎玻璃碴子狼藉一地,看来是大闹过一场。她屁股下硌着个圆圆的东西,随手侧身掏出了,见是一小罐雪花膏,心头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