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朝室内凸起,木质窗框用砂纸磨过数次,但未上漆。业主尼侬认238为这种未完成的感觉更好。用的是没上色的老式平板玻璃,又薄又脆,一共两组,共分八格,供上下推拉,它们时常蒙灰,这种稍稍蒙尘的感觉也是老尼侬所要的。如今,光线自玻璃窗射入,披盖在年轻人身上。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冷。
在接到打印稿的同时,绑架就开始了。发到陈白驹(1961一)面前时,尼侬发现少了一份,这使陈白驹心里添了些被忽视的落寞。然而当尼侬从诗人兼画家潘和平手里取回一份(“你一画驴的就别看了”)并交给陈白驹时,后者又为自己终于没能逃过这场奴役而沮丧。倒了血霉啊,他握着被卷成筒的它,掂量出应该有二十万字。二十万字,每晚夹着一泡溺,慢慢写,慢慢改,一晚七百字,得弄多少个夜晚啊。也因此,别说是批评了,就是对它表现出一丁点冷漠,事主可能都会记恨(“这些不识货的老东西。”他们在心里愤愤不平地骂着,准备结一辈子的仇)。虽说,在每一份打印稿的封面上都写着:敬请批评。可要是细看,就发现这加粗了的霸道的黑体字,意思其实是:奴才,来赞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