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使我感到受辱的是两类电话:一类是话里有话,语气猥琐的,另一类是直接了当、一上来就开门见山大说下流话的。人性恶的一面,在看不见对方的电话里赤裸裸地暴露出来,那份载有我电话号码的杂志毫不负责任地把我撂到了明处,而那些心理阴暗的人躲在一个不被人知的角落里,一遍又一遍地拔打杂志上那个号码。
我虽然无法看见对方那张因淫荡而变得嘴眼歪斜的脸,但那口水横流似的声音被电话线没遮没拦地传送过来,让我感到手脚冰冷,恶心想吐。
两个月折磨下来,我已经到了瞥一眼桌上那台白色电话机就浑身上下哆嗦的程度,是生理和心理的同时反应,我也没办法控制自己。我通常是在下午和晚上写小说,这两个时段电话最多。我对所有电类玩艺儿出现恶性反应,呼机一响,我总是被吓一跳,按呼机按钮的那个手指总是在抖。记不住数字机屏幕上的那几位并不算太长的数字,怕回呼机,怕打电话,后来干脆把呼机给关了,省得它一惊一乍地叫起来让我受到莫名的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