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略略怔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握着弹丸的手——
究竟是什么时候,他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与阿南一样,喜欢将东西掌控在指尖与掌心,像逗弄小兽一般玩弄。
他将手中的弹丸收入袖中,沉默思忖片刻。
神机营踪迹既已泄露,海客们也在千方百计联络阿南,看来,他不得不去会一会那个公子了。
一夜雷雨初收,晨曦雾霭之中,西湖越显云水氤氲、烟波迷蒙。
在被禁绝靠近的三潭印月一带,却有一叶轻舟划开琉璃水面,向着放生池飞速驶去。
放生池外围列的船依次散开,码头台阶上,诸葛嘉正静待着。
轻舟靠在青石台阶上,船身轻微一震。
诸葛嘉立即上前一步,抬手以备搀扶站在船头的朱聿恒。
朱聿恒却早已踏上台阶,只抬手接过他手中的披风,一面沿着石板路向内大步走去,一面问:“那人呢?”
“在天风阁,就是放生池正中间。”诸葛嘉说。
朱聿恒抬眼看去。放生池一圈堤岸不过丈余宽,里面围出一个小湖,便成了“湖中湖”。四条九曲桥从放生池的四个方向往中间延伸,在最中间,二三十丈方圆的一块地方,错落地陈设着亭台楼阁,小院花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