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沏一碗茶。”大君一指窗下风炉上,一把持壶:“汤沸正好。”
待得水入盏中,细叶在白烟里缓缓舒展,清香上蕴,大君却不急品,只道“有劳”。
“本是待客之道。”礼数周全,不温不火,拒人千里。
眼睑慢慢垂下,无可奈何地笑容终于牵动紧绷的唇角。
“五妹妹,你对我的陈见,究竟从何而来?”
这陈见,自是没法对人解释清楚的。
旖景看向大君,她想起那一世,原本对他的印象甚是淡薄,无论宫宴,抑或长姐大婚时他来迎娶,站得甚远,匆匆几眼,只觉三皇子一如传言,虽生得一表人材,可那言行,看上去就吊儿郎当,分明膏梁纨绔,是以嗤之以鼻。
有一年,长姐小产,她随祖母前往看望,偶然见他匆匆而来,身旁还跟着个幕僚,不知听了句什么,眼光顿时沉晦,她正惊异大姐夫还有这般“正经”的一面,转而又见他吊儿郎当,几疑是自己眼花。
可这一世,她慢慢了解他的城府,是以从一开始就视为毒蛇猛兽避而远之,更别说还有不能释怀的猜疑一直横亘心头。
这些事情,说不明白,旖景也不愿解释。
“我现在知道了,强掳一事是我的错,杀了你的婢女更是不该,不过五妹妹,倘若再来一回,我大约依然还是会尝试,你是该恨我,可从一开始,你就没给我公平机会,我自问当初,没做过对你不住的事,可你一直对我怀恨于心。”话也说得不温不火,大君这才捧盏,品了一口香郁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