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慈铭在《越缦堂日记》中指出:“盛氏所举,虽多漏略,如褚亮、许敬宗,皆杭州人;沈千运、周朴,皆吴兴人;骆宾王,婺州人;舒元舆,睦州人;崔国辅、殷尧藩,皆苏州人;许棠,宣州人;张籍,和州人;萧颖士,常州人;刘驾,江东人;綦毋潜、戎昱,荆南人;李中,九江人;张九龄,韶州人;孟宾于,连州人;曹邺,桂州人。即以吾越言之,如虞世南,……亦人所皆知者……然其言可谓深知古今之变,自宋以后,东南人才益盛,文事敦粲,几不齿及西北矣。”
而到了宋朝,南人势盛,则已定局。晁以道指出:“本朝文物之盛,自国初至昭陵(仁宗)时,并从江南来。二徐兄弟(铉、锴)以儒学,二杨叔侄(亿、纮)以词章,刁衍、杜镐以明习典故,而晏丞相(殊)、欧阳少师(修)巍乎为一世之门。纪纲法度,号令文章,灿然具备,庆历间人材彬彬,皆出于大江之南。”
钱穆先生在《国史大纲》里提到王安石:“他新法之招人反对,根本上似乎还含有一个新旧思想的冲突。所谓新旧思想之冲突,亦可说是两种态度之冲突。此两种态度,隐约表现在南北地域的区分上,新党大率为南方人,反对派则大率是北方人。”他进而分析:“宋室相传有‘不相南人’的教戒。无论其说确否,要之宋初南方人不为相则系事实。然而南方人的势力,却一步一步地侵逼到北方人上面去。真宗时的王钦若,仁宗时的晏殊,都打破了南人不为相的先例。而南方人在当时,显然是站在开新风气之最前线。在野学校之提倡,在朝风节之振厉,文章之盛,朋党之起,皆由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