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丝蒂娜,她可是我妈妈。”
她的声音碎裂开来,她俩都沉默了一下。就连我也记得,当我第一次住院,我们开第一次会的时候,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两人之间弥漫着沉重的耻辱感与罪恶感。为什么你不救救我妈?我已经说过了,她可是我妈妈,你怎能将她从我身边夺去呢?
“我去联系上门的护工。”克里丝蒂娜说着,离开了病房。
我举起手来,唤起雅兰的注意力。
“让我回自己家吧。我想要待在自己家里。”
我试图把话说清楚,她也理解了。她握住我的手,亲吻了我的额头。
“妈妈,我知道你希望这样。我也希望能够如此。”
她将双唇贴在我的皮肤上,我感到她暖热、湿润的泪水。我真想问问,为什么这样行不通?她为什么哭泣?我想问问,我出了什么事?我记不清楚了。
但那天我再也没能多说什么。我找不到自己想说的话,而我也无法再启齿。
救护车职员来接我出院。他们将我放到担架床上,推出医院大门,走向急诊中心的入口。我想要针对这一点开玩笑。我想说,这真是超现实——救护车来载你回家,而你实际上正在往另一个地方走。我就是想要这么说。不过救护车的灯光实在太强烈,机器的哔哔声是如此嘈杂,我反而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