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想太多。”猴子用力拍兔子的肩膀,然后回答她,“那是当然的。”见兔子怅然,猴子又补充道,“他们抢夺权力的时候,撒下点小恩小惠,收买人心。河东军却分出了一半的力量屯田种粮,维持秩序,安抚难民,让人们食其所牢。哪怕最终向天下昭告的措辞相同,我们根本的不同,是义和不义。”
猴子的话语戛然而止,她看见高承钧的黑马到了摊位前。
她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机灵人,面对高承钧却也免不了嘴角僵硬,好似一片乌云遮了头。她勉强笑着向他推荐铜钱小饼:“这本是打算送去阵前劳军的,不想做了接风的点心。战事结束早,全赖静西侯与公主默契无间。”
高承钧在桃花帐前的摊位下了马。一口一个的小点心,他细细吃了许久,然后问:“公主可在帐中?”
“回静西侯,公主在。”兔子回答。
“可否通报?”高承钧斟酌着说。
“公主说,静西侯到了,即可去见她。不必通报。”
纱帐将粘丝柳绵挡住,把日光层层滤过。高承钧把纱帘道道挑起时,觉得眼前的情景是似曾相识的,但心境却隔了千重山万重水。
帐子的中心空荡荡的,只安了张折叠便榻,雪信歪在榻上,脸垂着,鬓边珠花流苏也是静止无声。只是高承钧走到近处时,她怀中的小婴儿忽然发出洪亮的哭声,而榻旁三步外,一个铁甲武士的长枪指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