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始就错了,我根本不应该给坎迪那么多钱。而是应该循序渐进,先从一小袋花生开始,然后提升为香蕉,接着更要保守,这才是真正的开始,一点点地,不徐不疾地,永远吊着他。要是你从一开始就养肥了他,他很快就只对闪闪发光的金子感兴趣了。他在这里一天的花销,够在墨西哥花上一整个月的。胆大妄为,下流无耻。然后呢?当他连金子都拿到了,又会怎么样呢?一个贪得无厌的混账,会觉得已经赚够了钱吗?那个眼睛贼亮贼亮的王八蛋,他为什么不去死呢?为什么这种身穿白夹克的蟑螂总是死不了,而一个老好人却要因我而死呢?
去他妈的坎迪,想他做什么,有成千上万种法子把一根绣花针给它搞钝。我永远无法忘怀的应该是另一个人,就像用绿幽幽的火焰烙印在了我的肝脏上一样。真的忍不住了,最好立马给谁打个电话,可给谁打呢?必须尽快,不要等那些粉红色的东西爬到脸上后再打。它们正奔奔跳跳,奔奔跳跳……打电话,赶紧打电话,电话——给“苏城的苏”打!你好,帮我转接长途。长途台吗?你好,帮我转接“苏城的苏”。你问她的电话号码?不,接线员同志,只有名字,没有电话号码。通常她会沿着第十街有林荫的一边散步,或者在高高的、长穗儿的玉米下。行行行,接线员同志,我不麻烦阁下了。别转了,统统取消。但是我要跟你说一句,我是说我要问你一句话,你不给我转长途,吉福德想在伦敦举办宴席从哪儿搞钱呢?我想我应该直接跟吉福德好好谈一谈。你以为你的饭碗拿得很稳?你这样以为?好吧。你让他来接电话。什么?他的男仆刚把他要的茶水端进来,不能接电话?那你给我找个能接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