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是大文豪苏轼绞尽脑汁之物,已叫世上其他文人望尘莫及,却跟真正的《璇玑图》作比,还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去。
“且苏东坡一生都在习文做诗上,苏蕙不过是个刺史之妻,平素打理后宅,针织女红,还要为夫君的美妾斗气伤心,《璇玑图》也不过是她为了挽回窦涛心意的偶然之举。如此身份处境的一个人,竟能织作出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回文绝唱,可见女子智慧不比男儿差上分毫,只是,用出来的少些罢了。”
这番言语后,叫堂堂文敬候爷一时间无话可说。又不愿承认自己反对公主争位,是出于世俗习惯和些许狭隘,便闷闷半晌,负气而去。
之后两天贺南风请安时,父亲都避而不见,好在姑姑贺媛从中调和,才又渐渐恢复如常。
“我父亲置气,也是一时。”贺南风回答,一面给李昭玉加茶。
后者一笑,微微倾身靠近,道:“那你可知,你父亲给我父亲的信中,写了什么?”
“什么?”
“一首小曲。”
“什么小曲?”
“前朝关汉卿的《四块玉》。”
贺南风一怔,前朝是个文人都丧气至极的时代,个个不是愤世嫉俗,就是无奈归隐。他父亲从前一向赤忱活跃,怎的如今也学前朝小曲来了?
“意马收,心猿锁,跳出红尘恶风波,槐阴午梦谁惊破?离了利名场,钻入安乐窝,闲快活。”李昭玉笑吟道,望着对方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