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朵斯在它心目中是一颗言岩,从天而降、辐射热量、如诗如歌。它们都是这样,等待雪和别的东西降落在它们身上,它们观察、聆听、接收、吸收、理解、给予,它们的死亡是接收不到新的辐射,而它们的新生是一切高于绝对零度的对象。
他们没有耳朵,却听得比我们仔细得多,一个光子都不愿意漏掉。
不知道这个画面在它听来是什么样的呢—萝朵斯在它努力的欢呼与安慰中,咬住下唇无声地哭泣。
至少在我听来,震耳欲聋的静默声音开始出现了物理学定义之外的意义。
十
保温服设置在高功率制冷模式,我却热得满身大汗。
“我再说一遍,多普林,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就立刻停下这蠢事。”
反应炉像一根通天的大柱子,耸立在锅炉房的正中央。平时我们就用这个炉子在异星炼矿,工作对象中大多有价值的元素都可以用高温煅烧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从原石里分离出来。
现在炉子里炼的是落言星的雪,纯氢离开雪晶变成氢气,从上方的冷凝管里快速液化流入燃料罐,雪渣则留在炉底。在艾格打开炉子并退出房间两天以后,我是第一个进来的人。
“没错,工人撤出去了,但除了你以外,船上还有个我,炉子要是炸了,我不死也得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