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道:“这么晚了,来做什么,让他们回去,朕今晚任何人都不见。”
太监道:“三位老宰相跪在垂拱殿前,一直不肯走。”
赵匡胤心里挣扎了片刻,不得不请他们在垂拱殿稍后。孙昭仪听闻此言,知道贤妃仍有起死回生的可能,便在最后一刻改了口,道:“这沙漏,是贤妃在一年前赠送给臣妾的。”
“一年前送给你的?”赵匡胤问,“可有人证?”
“当时贤妃娘娘的侍女和臣妾的侍女都在,都可作证。”孙昭仪道。
赵匡胤道:“你们侍女说的话,能做数吗?你为何要替她扛着?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孙昭仪道:“官家为何一定要置贤妃于死地呢,贤妃不过觉得官家如今被那花蕊夫人消磨了意志,她虽还不是圣人,但遇到这种事,任何一位圣人都会这么做。她作为管事的妃子,不过是做了圣人该做的事,该承担的责任啊。官家可以深爱一个女人,可官家还是万民的官家,若如此张扬地去爱一个人,岂不是把花蕊夫人也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吗?至于臣妾,也是这份感情的牺牲品罢了,但臣妾罪大恶极,自知难逃一死,只是说出这最后的肺腑之言。”
孙昭仪说完,眼泪不住地流下来,赵匡胤在那一刻心软了,他蹙着眉头想了片刻,最后用一种疲惫的声音说道:“孙昭仪,你指使宫女偷盗龙袍,假传圣旨,本来罪无可赦。不过,朕看在你是降主送来的,不忍叫他担忧,现只令你在天慈庵落发出家,一生侍奉佛祖,永不得还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