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递员不堪折磨,于是选择了逃亡。
快递员一路辗转,扒火车皮、睡矿井、捡垃圾桶里的食品残渣、喝野道上马蹄印里的脏水,他的目标是北方——“也许艳阳高照的北方能让我活下来。”但事实上,北方的斗争更加如火如荼,干燥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快感,反而让他嗅到了一股比潮湿更可怕的血腥。快递员突然感到了害怕,在长达一年多的逃亡过程中,他从未如此害怕过。害怕过渡为恐惧,是在此后不断重复的一个噩梦中完成的,他梦见自己的血液咬开了手腕,以喷射的方式宣告与自己的身体划清界限。于是,快递员开始了频繁的痛哭流涕,他知道这是父亲对他逃离南方的惩罚——尽管多年以后,他一再对自己当年的想法露出了可笑的表情。
快递员没有办法摆脱噩梦的困扰,这个时候,结束生命便被提上了日程。
他设想了无数种死法,这其中包括按照噩梦给予他的方式割腕自尽,以及站在悬崖上纵身一跃。但在慎重考虑过后,他还是放弃了前者,理由是经过实践检验,血液并不会真的如同噩梦中一般喷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