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许润泽的角度看过去,水面上只倒映出她的头顶和低垂的眼睛,耳边的碎发随着她画画的动作轻轻摇晃,就像一把小刷子,就算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也能让他感觉痒痒的。
许润泽绕过水塘,走到涂笙身后轻轻坐下。越过她的肩膀,他能看见本子上浅浅的铅笔线痕,是一只麋鹿的草稿。于是他猜想,筐子里的艾蒿应该是她用来做鹿角的材料,火棘的果粒可以用来做鼻子。
涂笙突然转过头来,问他:“今天吃什么?”
猝不及防的动作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近到许润泽可以数清楚她的眼睫毛。清晨的水汽都从土地里蒸腾了出来,尽管空气潮湿,两人之间的空气还是明显升温。
许润泽注意到涂笙的耳根变成了粉红色,明明神情已经变得害羞,但就是执拗地不肯后退。于是他往后挪了两步拉开距离,刚要转个话题化解尴尬的气氛,却不小心把篮子撞到了水塘里。
完了。
这是许润泽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词。
他是跳下去呢,是跳下去呢,还是跳下去呢?
就在他纠结不已的时候,涂笙突然抬起了头。和他想象中的震怒不同,她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委屈:?“这是我花了两个早上摘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