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戛鲁·戛鲁在和平街作案,让夜巡队当场拿获。他在钱箱上签了名,就开始大唱祝酒歌,用大块金子做成的酒杯乱砸玻璃。他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钻进一堵墙,躲避巡逻队的搜捕。任何人都觉得他似乎是故意被捕的。此举的目的大概只有一个,就是让他的同事大为惊讶,因为他们素来不相信这一点,很使杜蒂耶为此难堪。不出所料,这帮人一看到第二天的报纸在头版上刊登着杜蒂耶的照片,果然大吃一惊。他们伤心地追悔不已,居然未能领略这位同事的奇才。为了向这位天才的同事表示敬意,他们纷纷在下巴上蓄起小胡子。其中有些人出于羞愧与羡慕,甚至忍不住把手伸向朋友家或熟人的表和钱包里。
大家或许觉得,他仅仅为使几个同事吃惊就自投罗网,未免太为轻率。这种举动同出类拔萃之辈的身份颇不相称。其实,这种理智上的外在理由对这个决定根本无足轻重,杜蒂耶放弃自由,当时只想挽回面子,实际上他不过是在命运的斜坡上顺坡而下罢了。对于一个能穿墙而过的人来说,如果他连监狱的墙一次都没碰过的话,还有什么行动更够味儿呢?当杜蒂耶被带进监牢时,感到命运对他真是格外垂青。厚厚的墙壁对他说来可够过瘾。他被监禁的第二天,看守们就目瞪口呆地发现,犯人在牢房的墙上钉了个钉子,上面挂着典狱长的金表,至于他是怎样搞到这块表的,他是不会,也不愿意解释清楚的。表是物归原主了。可是第二天,那块表和借自于典狱长藏书室的《三个火枪手》的第一卷,又一起放在戛鲁·戛鲁的床头。监狱里的工作人员被折磨得筋疲力尽。看守们抱怨有人踢他们的屁股,却说不出这脚是从何处飞来的。好像现在不只是隔墙有耳,还是隔墙有脚呢!戛鲁·戛鲁被拘禁一周之后,一天早上,典狱长走进办公室,在桌上发现下面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