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廷希顿时心里一骇,下意识地奔向她,她却恍然回头,往他送了个万般深刻的眼神。
适才吐血那人显然是身患时疫,这场病原就染病率极高,如今这样,无异于将她推入万丈深渊,孟廷希想不管不顾地冲向她,用尽自己毕生所能护着她,
可是那眼神分明是在告诉他,当前困境如山,两两相隔的又何止他们,亦是告诉他,彼时的他不单单是她的郎君,更是官府的郎中,肩负百姓安危之责的希望,他不能眼里只有她,他不能。
孟廷希凝望着她,最终强忍着痛到心底的意味,向她微微点头。
遭遇这样的事情,今晚注定是个无眠夜,偏派出去的人还打探不到她的消息,孟廷希就越发绝望越发心焦起来。
她自来身子弱,从前在北疆的时候,那场时疫就险些要了她性命,如今这病显然要比从前凶险万分,如果她再一次染上,他真的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得下去,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再救她一次。
深夜里,他坐在桌前,脑子不受控制的去想她被喷洒半身血迹的模样,一遍又一遍,到最后,他心里的那道防线都险些被击垮。
他强逼着自己保持冷静,翻出这几天写出的药方和他从前在北疆用过的方子,挑着灯细细的端详了一次又一次,然后又结合着这几天众人试药后的反应,一边思考着一边在干净的信笺上写下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