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郭涛有时觉得于诚可怜,有时又觉得他活该。
此刻,郭涛坐在于诚右后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侧脸的轮廓流畅,他确实长得好,只是此刻垂着头,情绪不明,又长又密的睫毛垂下来,像个孩子一样,竟难得多了几分天真的气质。
郭涛还得值班,不能在外面久待,只陪了于诚抽一支烟的时间,便起身离开。郭涛拉开安全通道的门,关门时回头,看到于诚的背影在空荡荡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孤独。
过了一会儿,声控灯熄灭,楼道陷入黑暗,只余从走廊照进来的些许光亮顺着楼梯向下延伸,越来越微弱。那人蜷缩在阴影里,一动不动,一点香烟的星火忽闪着,亮了亮,又暗下去。
那一刻,郭涛忽然想到数年前经过那间病房时,不巧偏头,他一眼望见于诚坐在305床边说话的样子。那个床位靠窗,那天上午,暖暖的阳光洒进来,于诚整个人陷在阳光里,看着对面的人,嘴角是弯的,眼睛是亮的,连头发丝都在发光。
而此刻,郭涛看着那个缓缓消失在门缝里的背影,突然觉得,那个男人世界里所有的光都随着那个女孩子的离开一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