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高龙巴,一见不共戴天的敌人,富于表情的面藐立刻变得狰狞可怖。她的脸色发白,声音也嘎了,刚开场的诗句念了一半,停住了……过了一忽,她又把巴拉太唱下去,却另有一番慷慨激昂的情绪:
可怜的鸟在空巢前面哀啼,——鹰隼却在四周飞翔,看着她悲痛欲绝而百般辱詈。
唱到这里,人丛中忽然有阵匿笑的声音;那是才到的两个青年觉得这譬喻太露骨了一些。
但鸟儿迟早会惊醒,鼓起翅膀,叫敌人血流遍地!——而你啊,查理-巴蒂斯德,——朋友们正在和你诀别,——他们的眼泪已经哭尽。——只有可怜的孤女不哭。因为你已经上了年纪,——死也死在你亲人中间,——准备去匍匐在上帝面前。——孤女却在哭她的父亲,遭了卑鄙的凶犯暗算,——鲜红的血流在绿叶丛中。——她保留了他的血,——高贵而无辜的血,——拿去洒在比哀德拉纳拉村里,让它变成致命的毒药。——比哀德拉纳拉的血迹始终那么新鲜,——直要到罪人的血把无辜的血洗掉的那一天。
唱完了这几句,髙龙巴倒在一张椅子上,放下面纱,嚎啕大哭起来。在场的妇女流着泪上前拥在她周围;好几个男人恶狠狠瞪着村长和他的儿子;有几个老人喃喃的批评他们不该到这里来。丧家的儿子在人堆里挤过去,预备请村长赶快离开;但村长无须他开口,已经跨出大门,两个儿子也到了街上。州长对年轻的比哀德利说了几句慰问的话,也跟着他们走了。奥索走过来,抓着妹妹的手臂把她拉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