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欧也纳先生,你和我一样知道高老头没有钱了。把被单拿给一个正在翻眼睛的人,不是白送吗?另外还得牺牲一条做他入殓的尸衣。你们已经欠我一百四十四法郎,加上四十法郎被单,以及旁的零星杂费,跟等会儿西尔维要给你们的蜡烛,至少也得二百法郎;我一个寡妇怎受得了这样一笔损失?天哪!你也得凭凭良心,欧也纳先生。自从晦气星进了我的门,五天工夫我已经损失得够了。我愿意花三十法郎打发这老家伙归天,像你们说的。这种事还要叫我的房客不愉快。只要不花钱,我愿意送他进医院。总之你替我想想吧。我的铺子要紧,那是我的、我的性命啊。”
欧也纳赶紧奔上高里奥的屋子。
“皮安训,押了表的钱呢?”
“在桌子上,还剩三百六十多法郎。欠的账已经还清。当票压在钱下面。”
“喂,太太,”拉斯蒂涅愤愤地奔下楼梯,说道,“来算账。高里奥先生在府上不会待久了,而我……”
“是的,他只能两脚向前地出去了,可怜的人。”她一边说一边数着二百法郎,神气之间有点高兴,又有点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