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躺在这种地方睡觉?”小麦问我。我用力吸了吸鼻子:“记不清楚了,好像半夜起床喝水来着。”我拍拍脑门:“好难受。”
“躺在阳台上睡觉吹风,这么过一夜当然难受了!”小麦把手贴在我额头上:“糟糕,发烧了啊。”
“放心,死不了。”我难受得想死,头重脚轻,呼吸不畅。小麦扶我坐在沙发上,烧了壶热水放在茶几,接着从卧室拿出被褥扔给我:“老实在家呆着,我出去买药。”
“小麦。”
“什么?”
“你会杀我么?”
“脑袋烧糊涂了吧。”小麦穿上外套,匆匆出门而去。我裹紧被子,拿纸巾擤了鼻涕,之后呆呆坐在空荡荡的公寓,望空荡荡的天花板。
现实很乱,生活的改变让我猝不及防,一切都朝着预期方向逆向而行,我看不到前方,也说不清何以至此。我试图理清思绪,归纳所有因果关系,但深入思考对眼下的我来说相当吃力,脑袋不时胀痛,浑身阵阵发冷。我只得作罢,思考并不能让我摆脱发烧的痛苦。这以前从未难受到如此狼狈的程度,感觉上,自己真的像要死掉。我倒杯开水,用摇控器打开电视机,边啜饮开水边看新闻。新闻频道一如往常地追踪农村医疗体系建设、房价调控政策等社会热点问题,盯着荧屏看了一会,越发觉得自己正逐步脱离正常社会,而流落到世界边缘,在无人知晓无人关注的哪里一点一点自我消亡。我转换频道看《动物世界》,电视上一只沉着的眼镜蛇静静地观察一只鸟的动向,出其不意地咬住对方,囫囵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