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收到了某种讯号,朱聘众人稍稍松了口气,刚准备开口。
就见旁边的卷帘门突然被缓缓顶了上去。
南棠单手拎着半截钢管,另一只手用力一托,直接将卷帘门卡死在头顶上方。
身侧的迷雾缓慢消散,她平静地扫视着厂房的景象,视线停留在墙角处摞着的,足有半人高的京观。
一颗颗头颅堆积在那里,男女老少都有,腐烂程度由重到轻,有些甚至已经风化了。
糜烂的血肉裹住森森白骨,萦绕着浅灰色的死气。
陈老道的脑袋就端端正正地摆在最顶端,眼睛被剜下来了,血肉被处理得很干净,眼眶处只剩下两个黑黢黢的窟窿。
乍一看到她,朱聘的脸色骤然一变,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就见旁边的暹罗人满脸茫然地歪了歪头。
“助兴,你叫的?”
他用审视的目光,将南棠从头打量到脚,相当满意地点了点头,兴致盎然的样子,一把推开怀里依偎着的衣衫不整的年轻女人,向南棠招了招手:“过来!”
南棠没动,眉眼俱弯地笑起来:“助兴啊?可惜我没什么才艺。”
她用淡漠到极致的眼神,逐一扫过厂房内的每一个人,脸上的笑容却显得越发热切起来。
她身后缓慢浮起一道形状模糊的虚影,一半赤金,一半灰败,中间形成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