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来这里,几乎没来过,一个个性很倔,成见很深的女人,一天到晚都把心思放在德拉卡身上,好像德拉卡是一个婴儿似的,她那样照顾人,真让人伤脑筋……你们带着蓓儿一起去吧,她比较喜欢蓓儿。”
“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事情。”万斯说道,“那么现在请你去问问蓓儿小姐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去?”
“可以。”亚乃逊微笑着和我们道别,他的微笑里带着一点嘲讽,他转身爬上了二楼,两分钟后,迪拉特小姐就与我们同行了。
“我听席加特说你们要去看看阿尔道夫,他怎么样倒没什么大碍,可怜他的母亲,一点小事情,都会惊吓到她……”
“我们一定会小心不吓到她的。”万斯保证似的说。“德拉卡今天早晨来过,女佣说,她曾听到他和罗宾,还有斯格林格他们在射击室里谈话,也许能从他那儿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也说不定。”
“但愿如此,”蓓儿字斟句酌地答道,“但请你们一定要小心五月夫人”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恳求,好像她要保护五月夫人似的,万斯疑惑地看着蓓儿。
“她很可怜,”蓓儿连忙解释说,“她以前是著名的歌星——不是那些混饭吃的艺人,她天赋过人,有着光明的前途。后来她和维也纳一流的评论家欧特•德拉卡结了婚,婚后生下阿尔道夫。当孩子两岁的时候,一天,她带着他在公园玩,结果她不小心把孩子摔了下来,从此改变了她的一生。阿尔道夫的背椎骨严重受伤,成了残疾。五月夫人格外悲伤,她认为孩子的不幸都是她造成的,于是她舍弃了原有的事业,专心地照顾阿尔道夫,第二年丈夫也去世了,五月夫人带着阿尔道夫来到她少女时呆过的美国,买了房子定居在那里,她的生活完全围绕着阿尔道夫,阿尔道夫长大后变成了驼子,她为了他,牺牲自己的全部,她全心全意地照顾阿尔道夫……”说到这里,蓓儿的脸颊显出了阴暗的神色。“我知道你们都这样想——夫人还把阿尔道夫当做孩子一样看待,这一点正是她病态的地方。但是我认为这就是母爱啊,温柔体贴的爱,爱的精神病——我叔叔是这么说的。最近几个月来,她变了,她经常小声地唱着德国古老的童谣,然后两手交迭放在胸前,就好像——哦,是的,好像神明那样,看起来很可怕——她似乎抱着娃娃。而且,她对于阿尔道夫的事情,强烈的愤恨,她憎恨所有的男人,上个礼拜我和史柏林去看她——我经常带别人看望这个寂寞不幸的老人——她却用厌恶又残酷的眼神看着史柏林说:‘你怎么没有残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