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的问题呼唤人类行为的所有实际的和可能的形式,所有个人和社会的、现世的历史的事件。我们应当做什么是我们的问题;这个处处渗透和确立起来的什么指导抨击我们昨天做过的,以及明天将要做的所有事情。它使所有的事情保持平衡,而且不断地把我们的各种行为区分为善的或恶的——以便下一次不断地重复做似乎从世界发端时便开始做了第一次的同样的事情。它不停地爆发危机,使我们重新审视只是目前我们认为是善的东西,以及只是目前我们认为是恶的东西。
当伦理学问题出现时,我们开始设想完美生活的可能的含义,但对我们来说,除了死亡之外它还能意味着什么呢?我们开始建设生活,但是除了进步的毁灭之外,这种建设又如何能够完成呢?完美的永恒展露出来,但它是一种或许最好被定义为所有事物时间寿命的永恒。当人们斗胆去问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我们应当做什么时,他们正在把自己置身于这种完美面前,任凭这种完美为自己作主,听从它的吩咐;他们与这种完美发生关系——一种所有与超感觉世界的上苍或恶魔力量的其他交往相形之下都黯然失色的关系。因为这个问题问的是人们不只在这个世界上,而且在所有可能的世界上应当如何生活和行动、如何拥有自己的存在的问题。当人们这样安顿自己时,他不仅意识到自己看到一只从超越所有的世界而来的凝视着他的眼睛,而且他也看到这只永恒的眼睛所见到的东西,他生活的每一个行为都被权衡,他的行为完全地和不断地陷于危机之中。他不仅被问,而且必须自问这样一个问题,只要他理解这一问题,他就会由于这一问题而毁灭自己。因为通过这个问题,他证明了自己与神的特殊联系,神从永恒的观点观照他,他由此接受了与自己所特有的一切观点决裂的绝对命令。通过这一问题,他证明了与上帝的关系,作为义务承担起这种关系赋予他的巨大的、深不可测的结局。对于一个通过与完美的忠告保持严格一致来献身于伦理学问题的人,我们所能说的将是,他献身于上帝并在上帝那里迷失。我们如何认为他仅仅是审慎地和有意识死亡呢?一个完美的忠告如何能够严肃地呼唤人(正像我们所认识的人一样)审慎的和有意识地去死呢?伦理学问题包含这样一个秘密——人(正如我们所认识的人一样)在今生中乃是一种不可能性。在上帝看来,这个人只能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