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兄又来同他商量,他的意思,办小学并不是什么难事,只需佃一所房子,置备些桌凳同两块黑板,再一块招牌,学堂便成功了。花钱并不多,大家凑几文,再找人捐几文,经费就不成问题。课程哩,更容易,先尽自己能够教的担任了,不能的,再找人,就找同学,尽一半义务,六元钱一个月,满可以找人。只需找个有点名望的人出来当监督,学堂就有声名了。还有一种好处,这不是为田老兄说法,而专方便于郝又三,乃是办有小学堂的学生,可以受学堂优待,授课时请假,不打缺席,无课时更可自由出入,不必请假,也不扣分;只要在小学堂里设一张铺,更可请外宿假,而不为监学留难不准。
只这一点自由,才使郝又三动了办学堂之念,但他到底谨慎,一方面同田老兄商量着,一方面还先去参观了一下同学已经开办的那个小学。
去时,恰在课毕之后,读走学的学生全走了,只几个住堂的在讲堂上自习,由一个先生督着。其余几位当先生的同学,正聚集在一间房间里,桌上放了一大堆切碎的卤牛肉,几只大茶杯里,盛着醇香扑鼻的大曲酒,一面吃喝,一面高声谈论着天下国家大事以及革命计划。
郝又三既非同盟会会员,也不是有革命性的同学,但大家并不避忌他。一个微醺的矮子,一把抓住他叫道:“小郝,我们将来革命起事时,你来当个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