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心里颤抖着,表面还很嘴硬。
“说了我该说的。”他直直望着厉渊,“走了也好,你就当今日从没有见过他二人不就行了?南疆是什么地方,他又是什么身份?你要是真去了,馨儿怕是就没有父亲了!”
厉渊见他振振有词,更是恼怒:“他是杨晋留在人间的唯一骨血,你知道杨晋是谁吗?那是天子曾经的股肱之臣,长安城最勤政廉洁的好官……”
“你也说了是曾经,姓杨的他现在只是一名朝廷钦犯!”
“杨太府与方惠皆与我有恩,我怎可以置他们的托付于不顾?他日若下九泉,我如何与他们解释?”
“就说我做的,让他们来找我!”
“你!”厉渊猛地扬起一手。
谢卿心里怕的要死,脸紧绷着,眼睛一眨不眨,但仍是抑制不住发出了一声惊恐的抽噎。
也会这声抽噎,叫厉渊最终也没挥下巴掌。
他放下手,不知是失望还是厌恶,漠然地望着谢卿道:“那日我或许也该当做从没见过你。”说罢转身往外走去。
谢卿心头简直要被这句话生生锤成血呼呼的肉泥,这竟是比直接骂他还令他难受。
他怔怔定在那里,眨了眨眼,接着一行泪便就那样落了下来。
杨庭萱并没有走很远,一来他惶惶不知该去哪儿,二来他刚行到半山腰就扭了脚。
身为太府幼子,他自小聪颖好学,深受长辈们喜爱,又因性格温润可亲,京中无论寒门还是士族子弟都爱与他结交。一到季春,邀他修禊赋诗,参加雅集的邀约便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