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根小小的绣花针啊。所有人都会这样想。
但我还是尽可能地躲避带刺的东西了,我甚至会看似很不虚心地请一些说话比较和气的人来评价我的半篇文章,与其说是听取建议,不如说是索求鼓励和赞美,因为我往往会诚惶诚恐地添上一句,“我没让你说缺点!”
我就是这样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迟迟不敢写小说。不是觉得自己不够强大以至于毁掉十来年的过往——还有什么比过往更美丽?也不是守财奴一样把自己的故事藏着掖着就是不把它们放出来晒晒太阳。而是一点怯弱,“写出来会被所有人嘲笑死的吧?”“那个谁谁谁看到了会不会生气呢?”“如果结局不是大团圆的话他们会不会觉得我是在诅咒他们呢?”“可能大概应该不会来找我麻烦的吧。”……
然后就一直为这些犹犹豫豫的,直到我找到了光明磊落的借口,“文学是需要虚构的。”可能会看到熟悉的人和事,“啊这不就是某某某吗?”“原来某某在你眼中就是这样子的啊。”但我可以名正言顺地逃避这些,因为每个人物都是掺和成一团色块的颜料,本色的纯白,别人眼中的大红大紫,我眼中的蔚蓝,再抹上背景需要的黑灰,美感需要的浅粉,幽默需要的暖黄等等,什么都蘸一点,什么都涂一下,最后融合成一个看不出所以然的颜色,于是再也不能用纯白或是蔚蓝来定义,虽然依旧能看得出真实的影子,但怎么猜想都觉得似是而非。